文／劉昱辰（現為台大歷史系二年級學生）
中央公園是高雄市中心極少數的綠地之一，擔負著調節城市微氣候的重要任務。2014年2月開始，市政府在中央公園北面圍起偌大的施工範圍，準備興建「李科永紀念圖書館」，工程範圍內47棵老樹面臨生存危機。此舉當然引起環保團體的反彈，於是開始進行各種形式的抗爭。就在這場護樹運動即將屆滿一週年之際，我想先從中央公園的歷史沿革講起，再回過頭來看這場運動與其反映出來的特殊意義。
中央公園的歷史
中央公園最早在日治時期就已經出現在都市計畫之中。當時高雄還是一個以現今鹽埕區為中心的城市，愛河左岸仍是大片的農地。這片還未都市化的土地被積極推動南進計畫的日本人相中，在都市計畫圖上拉開整齊的棋盤狀街道與寬大筆直的道路，準備將市中心遷移過河。
日本人的都市計畫後來被國民政府繼承，現今的高雄市幾乎按照著日治時期的規畫發展，不同於台北、台中、台南早從清領時期甚至是更早之前就已發展，高雄市可說是完全出自日本人之手，因此格局自然與其他城市不同。在此都市計畫中，中央公園被日本人訂為「十號公園預定地」（即下圖公十預定地）。
圖一：高雄市市區擴張計畫圖（昭和11年10月15日）
來源：中央研究院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中心地理資訊科學研究專題中心 高雄市百年歷史地圖 http://gissrv4.sinica.edu.tw/gis/kaohsiung.aspx
圖二：1944年高雄市舊航照影像，今中央公園一帶仍是廣袤田地。
來源：中央研究院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中心地理資訊科學研究專題中心 高雄市百年歷史地圖 http://gissrv4.sinica.edu.tw/gis/kaohsiung.aspx
1954年，市立圖書館於中央公園預定地西北隅建立第二總館，此館於（引自高雄文學館官網）市圖第二總館建立後，1958年在時任市長陳啟川的指示下，於中央公園中華路側興建中山體育館，隨後於1961年興建中山體育場於中山路側，並附有網球場、游泳池等等建物。1976年由扶輪社認養土地，這塊地改稱「扶輪公園」。
圖三：改建前的中央公園為中山體育場，有游泳池、紅土網球場、國際標準田徑場，以及較早興建的圓頂體育館。現今只存網球場。
來源：http://khm.gov.tw/home02.aspx?ID=$3005&IDK=2&EXEC=D&DATA=906&AP=$3005_HISTORY-0 （陳大和先生攝）
圖四：某次運動會於體育場開場。
來源：http://khm.gov.tw/home02.aspx?ID=$3005&IDK=2&EXEC=D&DATA=2222&AP=$3005_HISTORY-0 （蔡高明先生攝）
圖五：中山五福路口。矗立於路口、與體育場隔著中山路的是舊大統百貨，民國84年（1995年）燒毀。大統百貨路口斜對角的日式建築是陳啟川市長故居。
來源：http://khm.gov.tw/home02.aspx?ID=$3005&IDK=2&EXEC=D&DATA=905&AP=$3005_HISTORY-0 （陳大和先生攝）
原初由日本人規畫的公園預定地在體育設施的加疊下，反而成為體育園區，失去公園作為都市綠地的功能。隨著設施的老舊與破敗，加上照明不足的問題，市府開始規畫這塊地的改建。2001年，時任市長謝長廷首先對此地微整形，在五福路側興建「城市光廊」，注入藝術氣息。城市光廊於2009年熄燈重新招商，隔年再度啟用；2014年年初封閉整修近一年後，於年底再次啟用。
中央公園的整體改建要等到2005年捷運動工。該年7月17日，代理市長陳其邁在城市光廊主持動工儀式，他指出，為了迎接「2009世界運動會」及「2007年捷運新時代」來臨，高雄市政府重新將高雄都市空間及開放綠帶整體健檢，來還給市民一個安全、健康、生態的都市空間，中央公園是最具指標性的代表工程。其實從2002年開始，就陸續拆除了體育場、扶輪公園建物、籃球場、游泳池、排球場等等。 （參考《大紀元》〈高市中央公園改建 今舉行開工典禮〉）
新的中央公園由英國的理查羅傑斯（Richard Rogers）爵士與盧友義建築師共同設計，規劃有水廣場、綠色迷宮、生態池、密林區、土丘、戶外表演場等等空間，還給中央公園綠色生態空間的定位。新的中央公園與捷運工程同時進行，讓公園、捷運站、城市光廊的結合更加緊密。（參考《自立晚報》〈重塑高市中央公園風貌 捷運公司扮要角〉）
圖六：2012年12月中央公園及附近地區空照圖。明顯的白色捷運站體、噴水廣場、生態池，還有原本就在的網球場、文學館。
圖七：中央公園噴水廣場。舍弟劉芃均攝。
圖八：中央公園空拍。
來源：高松教會資訊網 http://gsp.rsonline.org/imgs_pages/KHS_view_1.htm
白籬圍起：護樹行動的開始
2014年2月，文學館與網球場間圍起工程白籬，計畫興建李科永紀念圖書館。圖書館的興建緣起是李科永文教基金會在2012年11月捐8千萬給高雄市政府，作為圖書館籌建經費。雙方會勘地點後，決定在文學館旁另闢新館，而此圖書館之藏書以現代文學為主。新圖書館設址於此的主要考量為觀光用途，結合中央公園、文學館及交通便利的捷運站成為一文化觀光商圈。這項工程拆除了原本的調色盤特殊兒童圖書館，打算建造占地500坪的新建物。在白籬圍起之前，幾乎所有高雄市民都沒有意識到，或說根本沒有接收到足夠的訊息，因此在工程即將開始時才發現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表面上看起來是生態、護樹的抗爭，但實際上卻隱含著文化資源分配不均、作業流程瑕疵等等問題。
這場護樹行動反映出普遍抬升的公民意識，以及在此公民意識覺醒下對於環保議題的加強關注。以往環保議題關注面向常常聚焦在重大危害環境的議題上，例如石化工業設場、核電廠議題等等，這一兩年來開始有更多人投入心力在更細微的生態保護上，遍地而起的護樹行動、綠黨與樹黨的曝光度提高等等都是明顯的現象。中央公園護樹行動無疑是此趨勢下的產物，行動者也不只關心自身的議題，松菸護樹、北宜直鐵等等也會是附帶關注議題。此外，環保與生態議題的行動也不再純粹關心單一領域的問題，而會有意識地加入對於文化、社會等不同面向的思考與批判，同時在抗爭手段上更顯多樣化。以下想談談筆者觀察到中央公園護樹行動的一些特色：
圖九：中央公園護樹護地聯盟成員參與反對北宜直鐵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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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注層面更深更廣的護樹行動
這場行動可說是受到松菸護樹的啟發。當社會大眾關注著松菸巨蛋的移樹爭議時，高雄的民眾回過頭來才驚覺原來中央公園的樹也將面臨相同命運。這場中央公園護樹行動並不只關注本身的議題，同時也持續關注、對比松菸護樹問題。這樣一場行動在某種層面上繼承了松菸護樹與太陽花運動的許多性質，或說這些行動之間分享了類似的關注面向。
中央公園護樹提出了三大訴求：全樹原地保留，圖書館資源分配正義，以及拒絕黑箱程序。自從太陽花運動後，人們更關注程序問題，並開始要求政府應主動邀請人民參與討論。程序正義裡顯現的通常是官商與人民之間的資訊不對等，而政府與資方相對低調的協商往往為人詬病。尤其當事件牽涉到巨大財閥如遠雄集團，以及人民支持度不高的政府時，這樣的事就會被極力抨擊。
但為何中央公園護樹的可見度卻遠遠低於松菸護樹？中央公園護樹本身雖然象徵著社會議題的關注遍地開花而不限於首都，但實際上媒體仍以首都為主，從柯文哲與其他縣市首長的媒體曝光率比較之下即可知。另外，不同於遠雄集團，雖然李科永是木材業巨擘，但他以文教基金會的名義捐款，在觀感上即有較為良好的印象，而陳菊的民眾支持度更是驚人。這樣的組合當然與民眾觀感極差的遠雄巨蛋不同，意見的歧異性也更高。
圖十：中央公園護樹懶人包。
來源：中央公園護樹護地聯盟
支持中央公園護樹的民眾對於李科永紀念圖書館的質疑在於選址。如果今天圖書館的選址不是在中央公園或其他公園裡，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反彈。怎麼選址這件事本身就屬於程序問題，但在這事件中卻只有市政府與李科永雙方議定即可，市民的意見是否有參與其中？中央公園護樹護地聯盟認為，中央公園屬於全部市民的財產，圖書館也是屬於全體市民的財產，憑什麼市民無法在一開始就加入討論？而相關條例的修訂在此敏感時刻也讓人們質疑這樣的程序是否合理。
圖十一：中央公園護樹懶人包。
來源：中央公園護樹護地聯盟
圖十二：中央公園護樹懶人包。
來源：中央公園護樹護地聯盟
選址在中央公園除了引發樹木遷移問題，還有文化資源分配不均的疑慮。第一個面向是關於特殊族群。因為新建物的需要，必須拆除原本的調色盤特殊兒童圖書館，讓原本就屬於弱勢的特殊兒童又失去了薄弱的資源。當然從原本30坪的特殊兒童圖書館擴增到500坪的新建物又是另一項受人抨擊的問題。
第二個面相是區域資源分配。中央公園一帶本來就是高雄的文教區，圖書館密集度也是全高雄之冠，光是這個預定地的方圓3公里之內就有7座圖書館，這還不包含2014年年底落成的新總館；但高雄其他地區的圖書資源卻相對貧乏，許多地方爭取圖書館都未有成果，這個資源最豐沛的地方卻又獲得一座圖書館，不免讓人產生資源分布不均之異議。
圖十三：中央公園護樹懶人包。
來源：中央公園護樹護地聯盟
多樣化的抗爭方式
在發現白籬圍起之後不久，護樹民眾就開始在白籬週邊留守，關注是否有工程進行。當然，護樹成員也請來市議員吳益政、連立堅等人支持理念，並希望透過市議員能與市政府有更有效的溝通。另外，2014年6月初也舉辦相關的遊行活動，宣示「不移樹、不砍木」、「還權於樹、還權於民」的理念。11月也在中央公園遞陳情書給陳菊，後又於新總館開幕時有相關陳情行動。
圖十四：6月的遊行。
來源： 20140608 高雄護樹公民論壇[還權於民 還權於樹]
圖十五：11月9日中央公園護樹護地聯盟於中央公園向陳菊市長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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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十六：11月14日新總館開幕時的陳情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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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底選舉前的五個禮拜，也開始有人員在市政府四維行政中心（縣市合併前的高雄市政府所在地）大門和平靜坐，卻於12月底不斷發生警方違法架離民眾、造成民眾受傷的悲劇，然而市政府從未對此做出正面回應。另外在高雄氣爆救災同時，卻派出多達50名警力於凌晨秘密進行移樹前置作業，當時連因為氣爆失蹤的消防局主秘林基澤和小隊長都還沒找到，卻急著進行伐樹工程，立意令人費解。護樹成員也於10月北上向監察委員陳情，希望李科永紀念圖書館可以停工，並對氣爆當時的施工行為與警民衝突做出嚴厲譴責。
圖十七：護樹護地聯盟於10月29日向監委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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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十八：市府前的靜坐以及與警方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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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十九：12月11日晚間靜坐民眾遭強制抬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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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二十：聯盟對於警察濫權提出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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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以上這些相對嚴肅、傳統的抗爭，這場護樹行動也有許多有趣的面向。聯盟於7月舉辦了一場「中央公園生態嘉年華」，以嘉年華取代遊行，讓民眾在同樂的同時能接觸較深、較嚴肅的議題。另外，每個月固定幾天舉辦「大樹下說故事」的活動，志工在綠蔭下講童書，有時還有遊戲活動，很多大人帶著小朋友來參加，除了可以藉這個機會向成人宣傳護樹護地的重要性，也可以從小就培養小孩子生態綠地的重要。
圖廿一：2014年7月12日的中央公園生態嘉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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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廿二：大樹下說故事廣告。圖為白籬內的特殊兒童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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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廿三：小朋友們認真聽著志工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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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盟也會舉辦賞鳥活動，讓人們認識中央公園多樣化的生態，尤其中央公園更擔負著庇護保育類鳥類「鳳頭蒼鷹」的使命，而圖書館工地正好危害到鳳頭蒼鷹的生存。與松菸巨蛋類似的，工程白籬上也被畫滿塗鴉，但不同的是中央公園的塗鴉充滿了市民與小孩對於城市生態的想像，童趣與色彩繽紛的塗鴉讓氣氛變得輕鬆，與強烈的標語形成有趣對比。
圖廿四：白籬上的塗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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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廿五：白籬上的塗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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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回顧中央公園的發展，可以發現其作為公園之原意在國民政府來台後被體育場的興建取代，爾後在近年來環保生態意識興起的同時，中央公園被重新賦予了都市之肺的定位。然而減少綠地與植被以興建建築物的行為被民眾質疑與中央公園的定位相違背，於是護樹護地的抗爭開始了。這場抗爭除了用傳統的陳情、靜坐等等行為試圖與政府溝通，也透過其他有趣的活動讓人民更有意願傾聽訴求並進一步支持其理念，攻取政府妥協的同時也攻取市民的認同，培養潛在的支持勢力。而環保與生態議題本身就帶有保護與友善的本質，這也讓這場抗爭更顯得親民而不會太過嚴肅。不過衝突中就無法避免，政府與警方的過度執法也讓人質疑高雄作為人權城市與宜居城市的正當性。
這場行動一方面象徵著公民意識的普遍興起與行動的遍地開花，並在某些方面與首都發生的各種抗爭行動共享特性，但其自身所帶有的在地性與試圖讓焦點不再只聚焦在首都的本質，讓它又與其他抗爭行動有所不同。這個事件中並沒有絕對的對與錯，但若要創造雙贏局面，雙方就必須以足夠誠意溝通，並且應避免資訊不對等、情緒化與非建設性談話。簡而言之又回歸到「程序」問題，而這也正是太陽花運動後大家更加關注的面向。
圖廿六：中央公園護樹護地聯盟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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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廿七：八月中旬的工地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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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廿八：工地內的惡劣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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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 中央公園保護聯誼會 https://www.facebook.com/KaohsiungCentralPark?fref=ts
- 中央公園護樹護地聯盟 https://www.facebook.com/KaohsiungCentralParkTree?fref=ts
- 中央研究院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中心地理資訊科學研究專題中心「高雄市百年歷史地圖」 http://gissrv4.sinica.edu.tw/gis/kaohsiung.aspx
- 闕士淵〈高雄護樹志工靜坐遭驅離 環團要求市府道歉〉 http://www.thenewslens.com/post/107359
- 高雄市立歷史博物館 高雄老照片 http://khm.gov.tw/home02.aspx?ID=%243005&IDK=2&AP=%243005_SK-70^%243005_SK2–1^%243005_PN-1^%243005_FN-^%243005_HISTORY-0
- 高雄文學館 http://ksm.ksml.edu.tw/introduce.asp
- 郭穗〈重塑高市中央公園風貌 捷運公司扮要角〉 http://www.idn.com.tw/news/news_content.php?catid=5&catsid=6&catdid=0&artid=20050717abcd004
- 大紀元〈高市中央公園改建 今舉行開工典禮〉 http://www.epochtimes.com/b5/5/7/17/n988638.htm
- 中央公園護樹懶人包 https://www.facebook.com/media/set/?set=a.520616098049928.1073741829.519999161444955&type=1
- 環境資訊中心〈守護中央公園綠地 松菸護樹青年返鄉鬥陣〉 http://e-info.org.tw/node/99901 jc06ur/4y mnvmvp4j5/
- 〈高雄市公園管理自治條例〉 http://law.kcg.gov.tw/law/NewsContent.aspx?id=633
- 「搶救公園老樹 捍衛綠地正義」中央公園護樹護地行動連署 http://campaign.tw-npo.org/sign.php?id=20140603225033
- 中央公園護樹 http://newsweek.shu.edu.tw/public/view.php?id=2186
- 黃旭磊〈護樹聯盟陳情監委 停建李科永圖書館〉 http://news.ltn.com.tw/news/life/breakingnews/1142764
- 風傳媒〈全力救災還砍樹 護樹盟批陳菊「令人氣憤」〉 http://www.storm.mg/article/34384/20140807/%E5%85%A8%E5%8A%9B%E6%95%91%E7%81%BD%E9%82%84%E7%A0%8D%E6%A8%B9%20%E8%AD%B7%E6%A8%B9%E7%9B%9F%E6%89%B9%E9%99%B3%E8%8F%8A%E3%80%8C%E4%BB%A4%E4%BA%BA%E6%B0%A3%E6%86%A4%E3%80%8D
- Tzu-Hsiu Huang臉書動態 https://www.facebook.com/tzuhsiu.huang.1/posts/10205742174579892
- 高雄市立圖書館「興建李科永紀念圖書館」公聽會會議紀錄 http://www.khcc.gov.tw/PhotoData/PIC1030829.pdf
- 【動新聞】靜坐驅離送辦 護樹聯盟嗆陳菊「踹共」 http://www.appledaily.com.tw/realtimenews/article/new/20141226/53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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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看了作者大大寫的「護樹」文章，簡直帥翻了！
條理分明，不咄咄逼人；
親切溫馨，非陳腔濫調。
決定要找時間好好觀摩每一篇文章，
留下我小小的豬蹄。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