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成果】馮文佑──世界史三:歐洲國際競局下王權國家的限制與突破

歐洲國際競局下王權國家的限制與突破

課名:世界史三 助教:張智恆助教

馮文佑(現為台大歷史系二年級學生)  

這一週的兩篇文本分別是權利法案與英王詹姆士一世對於王權的看法。按照時間先後順序來談的話,自然是詹姆士一事的論述被完成的時間(1598年)較早,而其所主張的君王絕對權力也是當代歐洲王權國家君主們常主張的論述:認為君王權力的正當性來自於神,故權力應當高度集中於君王手中;然而,權利法案主張的事物卻剛好顛倒,反過來強調議會必須經常性運作,且是真正唯一具有訂立法律權力的組織。

兩份文本之間的爭議點其實也是當時歐洲各個王權國家經常面臨的問題:議會與國王之間的權力衝突。如果先將時間、空間限縮在16、17世紀的英國,依照其政治發展的脈絡來看,議會從大憲章簽訂以後就慢慢成為制衡國王的一股力量,雖說隨著時代的不同,議會有強有弱,也曾經被停止過(例如:詹姆士二世就曾經強制解散議會過),但議會握有制定法律的權力一點基本上是不太需要被質疑的。而王權在英格蘭、蘇格蘭與愛爾蘭所各自擁有的地位似乎就相對尷尬很多,在當時的英國王權受到議會制衡,而議會的成員隨著貿易的發展有著越來越多中產階級,但是蘇格蘭的貴族議會卻是王權的盟友,愛爾蘭對於王權的態度也因為宗教較傾向天主教而比較認同王權,排斥主張新教、主張議會制度的英格蘭。然而,詹姆士一世卻因為血統統一了這三處互不相容的地方。

這個統一為了愛爾蘭、蘇格蘭帶來什麼,因為受限於史料而難以判斷,但是對於英格蘭這是「君主握有絕對權力」一說的強勢入侵。詹姆士一世本身即非常強調君主應當基於其良心來施行王家特權,這與他所接管的英格蘭原有的氛圍截然不同:當時的英格蘭更習慣的是議會施行制定律法的力量,且透過審核預算制衡王權。詹姆士一世的繼任者查理一世更是致力於將繼續擴張王權,不料在宗教上、政治上都多處激怒英國人,致使爆發清教徒革命。清教徒革命後,英國曾一度走入護國公時期。當時的共和似乎不甚受到青睞,王室仍舊在克倫威爾死後復辟,不過這次英國人迎來的國王查理二世似乎也在初期的妥協之後,如同前幾任君王強力推行絕對權力,而其繼任者詹姆士二世,也就是權利法案簽訂不久前才被驅逐的英王,更是以其對議會的強勢、強組常備軍等舉止聞名。

在這近百年的紛亂之中,英國人所遇到的危機既有其宗教的變動,也包含著政治上的內耗。在權利法案確立以前,天主教勢力透過主張絕對權力的王室不斷試圖滲透、改變英國的新教現狀;而幾位來自外地的英王也在行政、立法、財政、軍事等方面屢屢挑戰英國有限王權的傳統,引起了諸多爭議;再加上,中產階級透過己身財富與加入議會的崛起讓英國的政治氛圍逐漸排斥君王過大的權力。而權利法案的簽訂,對現代最大的影響雖當屬議會職權的真切確立莫屬,但我認為對於當時的英國來說最重要的卻是確定了未來只會有新教國王,以及國王的王權需要受到議會制衡兩點。這兩點被落實以後的英國,大抵上脫離了前近百年的紛亂,使得英國得以專心發展,不需要在政治內耗與宗教議題上繼續付出過多的爭議與成本,也得以在哈布斯堡家族與法國爭鋒之際於此國際競局中脫穎而出。雖然這一百年中,王室輸了,但英國卻獲勝了。

對於當時的歐洲競局而言,王權國家是否真能走向絕對權力往往與宗教以及國內貴族有關:法國雖然憑藉著大力發展天主教勢力且透過擴大國內貴族階級,使貴族階級得以翻新,不易形成對王權的強烈抗衡力量,兼以利用法國多次戰爭得以使法王「不得已」僭越法律達成了絕對王權的統治。而擁立新教、無法克服貴族與資產階級崛起問題的英國似乎走向了相反的道路:有限王權,人民的權利隨著議會獲得了勝利。

英國看似輸了,但其實走出了王權與時代並進的一條新路;而法國看似獲勝,卻因為其勝利實有其時代性,從路易十四晚年開始絕對王權的聲浪終於還是慢慢埋葬在中產階級的崛起,以及被壓迫的人民起身反抗之中。
英吉利海峽兩岸的王權演變過程則為當時的歐洲諸國指出了兩條道路:有限但長存的王權,以及曾經盛極一時、達到極致卻被人民重重摔下的絕對權力。我認為,這與當時貿易興盛後中產階級的崛起相當有關,王權雖說比任何單獨的商人都還要強大,但是整個中產階級卻是可怕的。儘管延緩了中產階級的反抗,但不可改變的是中產階級的支持對於王權來說是至關緊要的,尤其是在王權的發展過程中貴族漸漸退場後尤其明顯。

參考書目:
James I & VI (b.1566, r. 1566 {Scotland}, r. {England} 1603 – 1625): A Trew Law of Free Monarchies (1598) ; A speech to parliament (1610), in Internet History Sourcebooks Project.
British Parliament, The English Bill of Rights (1689), in Sources of the Making of the West Peoples and Cultures, Volume II, 48-50.

About 張明

臺大歷史系學生。 世界的學徒,文字的工匠,除了可以一直做個能說真心話的人以外別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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